志保子穿了一套出门穿的和服,半截的外褂和长衫都是一式的小碎花。她平素不大穿和服,走路时老惦着和服的下摆不要摆得太开。走到街上,薄暮中荡漾着丁香花的幽香。
她刚从公寓大厦出来。这座高高耸立的大楼;几乎所有的窗户都灯光通亮,可是大楼背后的西天还映着落日的余浑,昏黄中染着些紫霭。夕照之下,上野公园的树丛,以及树丛那边宽永寺的屋檐,都显得黑黝黝的,构戚一幅水墨剪影。
微风掠过耳鬓,飘来丁香的芬芳。风里透着春意,暖洋洋的。
“啊,多迷人的傍晚……”志保子不由得自言自语。倘若坐在十楼的阳台上,看着灯光一盏盏亮起来,整座大都会愈益显得光辉灿烂,这会儿倒正是欣赏夜景的好时侯。
刚过五点半就分手,连共进晚餐都不可得,叫人心里怪委屈的。可是,他说有个年轻的下属要来商量什么事,志保子便也无可奈何。可不,志保子借口“感冒”,才没参加公司里的集体旅行,她又怎能同一天上在专务董事的新公寓里,遇见公司的同事呢!
志保子向十楼的窗子回眸一笑,便轻步走在冷僻的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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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手,将战战兢兢地打开皮箱,拿出的是——高尔夫裤子,小瓷狗,再就是走时不准的闹钟,如此而已!等到他们明白过来,至少误点一小时了。志保子是把握十足的,因为以前她在航空公司工作时,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
定点七时十五分飞往札幌的飞机,既然推迟一小时起飞,到干岁机场将是九点四十分。这么一来,绝对赶不上十点十五分由札幌发车的“大雪五号”快车。哪怕汽车从千岁机场全速开到扎幌火车站,一路畅行无阻也要四十五分钟。
即或碧川被困在候车室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要改乘日本航空公司八点十分飞往札幌的飞机,他也赶不上“大雪五号”快车了。倘如他死了心,今晚不回旭川,到了千岁机场再找证据,表示他不在东京现场,也将是徒劳无益的。就算他同二美合谋成功,作案时间被误断为六点半以后,人家也能算计到,不论是晚飞一小时的全日空末班机,或是八点十分的日航末班机,这两班飞机凶手是完全能赶得上的。
假使他从千岁机场乘出租汽车到旭川,走这么一段长距离,司机会记住他,结果适得其反。
总之,只要碧川今晚乘不上札幌发车的“大雪五号、他就不能证明自己不在现扬。他的犯罪阴谋,再怎么狡猜,也就从根本上崩溃了。
相反,凭那张用化名买的机票,那个假名是不易判断出性别的,志保子便用不着担心自己被人识破。
志保子今晚的行动,整个儿都在夜的掩护下,人不知鬼不觉地告发了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