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朝天门码头。
9月14日晚上7点,由万县驶来的水翼飞船稳稳地拢靠上趸船。船体随着江水的
波涌,轻轻上下起伏飘浮,就象是一下子停不下来的惯性。船员监守在船舱门与趸
船相搭接的跳板两旁,时不时地伸出手去搀扶一下踉踉跄跄的下船乘客。
吴能提着密码箱,皱着眉头,心绪不宁地踏上了跳板,也许是心事过重,也许
是某种先兆,谁也没有想到,他刚一踏上跳板,猛地一个趔趄,身不由主地一头撞
向左侧船员的怀中,密码箱随着这一突如其来的猛烈动作,就象是抛扔一样,脱手
而出,幸亏右边的船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箱子,下意识地抱向怀中,但也免不
了失去了重心,象醉酒似的摇晃了几下方才站稳。
世事终是难料,好事最终可能是坏事,坏事到了也可能是好事,要不说天有不
测风云呢!
假如吴能失身落水──终可救;假如那只黑色的密码箱沉入江底──终可捞,他岂
不就逃脱一场肘腋之患了吗?可惜的是,假如毕竟只是假如,假如假如能让所有的
人测卜鬼神,逢凶化吉,那假如就不成其为假如了。
吴能顾不上那两二位船员在怒气冲冲地喝骂着什么,只是忙不迭地站稳,道歉,
心有余悸地抱紧密码箱,登上了趸船。
9月中旬的重庆, 暑气仍就未消,到处都是热哄哄,让人心烦意乱。不正常的
是,西装革履的吴能却在发冷,从脊背到脖梗儿,发凉的冷气连绵不断,可真够冷
的,冷得直打抖,止不住的抖。
====
是一夜之间,我就变得一无所有,变成一文不值的穷光蛋。没有钱我无所谓,可是
没有了进一步发展的基业,我就等于是被置于死地了。于是,我非要设法保住我用
许多代价换来的基业。 我非要把公司150万资金归到我自己的名下,以图到重庆重
新发展。但是我不能直接这么去做,因为迟早台商会借助法律程序让我什么也得不
到。因此我要让那笔钱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我自身又须清白。
这就是我的动机。
但在策划中,我遇到一个难题,我不可能让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一旦台商听
到了他必会冻结资金,另外我必须要为移动这笔钱找到一个借口,所谓师出有名。
于是我电告台商,希望能用搬迁公司的借口解散公司,以利稳定局势,顺利清盘。
我没等他回复便到重庆草签了意向书,同时迅速调齐了现金,开始了我的行动。
附带说一句,我之所以选择吴能和徐兰,多少是有一些随意性的。还有就是吴
能人比较老实,一是不会打那笔钱的主意,避免节外生枝,二是他幻想着我会带他
到重庆再次合作,因而会忠实无误地执行我的计划。至于徐兰吗,她对我佩服得五
体投地,我让她往东她绝不会往西去的。同时她的身高,体材与我都十分近似,比
较容易替换。当然他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我的计划的牺牲品,说来是有点冤
枉,可是我要达到我自己的目的,就非得要这样去做。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了,其他一些细节,你早已推断出来了。
但愿下一辈子能让我完成心愿。
……
这封信里还附着一张收据,是王萍将150万现金捐赠给慈善机构的收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