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环绕东京市的国营铁路上,至今仍有几处依旧带点儿乡间味的道口。这些地方设
有道口值班室,每当电车要通过时,不同颜色相间的栏杆就会落下,道口看守员便开始
挥动信号旗。丰岛区1站大道口也是这种古董式道口之一。
那里是从市中心到人口众多的丰岛区外围之间惟一的交通线,因此,不分昼夜,轿
车、卡车、汽车、摩托车的通行极其频繁,步行过往者就更不必说了。一旦再遇上等候
长龙般的货运列车时,连续不断驶来的车辆拥挤得几乎将道口的栏杆都要挤断,仿佛是
在上演一出战争闹剧,每月肯定至少要发生一到两次可怕的交通事故。
暮春的某个黄昏。这天天气阴沉而略带暖意。下午五点二十分,开往东北方面去的
货运列车,震动着道口附近的住家,缓慢驶过。像往常一样,大道口的栏杆前,所有种
类的交通工具宛如鱼市上的鱼贩子团团簇簇,焦急地等候栏杆升起。无论是人还是车,
为了赶在别人之前通过道口,都在拼命地争抢着一寸一尺的有利地位,道口两边熙熙攘
攘拥挤不堪。
长长的列车尾部终于和从那车窗向外张望的列车员面孔一起,像是嘲笑拥挤的人群
似地慢吞吞地驶去。道口看守员的哨声响了,栏杆向空中升起。顷刻之间,汽车喇叭以
各种各样的怪声相互威吓般地齐吼,形形色色的车辆恰似决了堤的洪水一辆接一辆地蜂
拥到轨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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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害白井先生的异性朋友,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对背叛自己的白井先生的复仇。
至于对你将采取的直接行动,这个女人也许把它当作最后的大事而慎重地保留了起来。
“以上就是我分析的大致情况,至于详细的性格和心理方面的问题,只有等待这个
女人本人的坦白。”
小五郎结束了滔滔不绝的推断。此时,人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集中到趴在地上的宫
子的背上。
宫子丝毫没有改变起初的姿势,像化为一块石头似地一动不动。巨大的白球般的头
部疲倦地伏在重叠的双手上,其形状既滑稽,又令人毛骨悚然。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睛中寻找出如何处置这个怪物的办法。
“爸爸,你快看!她咽气了!”
敏感的丽子首先注意到了这一情况,发出了惊叫。
“什么?咽气了!”
相泽氏赶紧起身走过去,摇晃了一下女人的肩膀,但毫无反应,又把球一般的头抱
起来,然后一松手,头就砰的一声落到了榻榻咪上。相泽氏急忙握住女人的手腕诊脉,
然后大声叫道;
“死了!小五郎先生,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名侦探听后冷静地答道:
“我一直认为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女人不管怎样绞尽恶魔的脑汁,都终于不能摆
脱世人的眼睛。她失去了推一的武器——隐身草,所以除了自杀别无他路。
“也许她随身带着末日来临时自杀用的药物。
“想想这个女人也实在可怜,她的所作所为固然可惜,但比起这个女人本身的罪过,
更要反省造成这种性格的遗传和环境。这个女人不给政府添麻烦,自己将自己处以死刑,
这一点是否可以给予宽恕呢?
“我只是为没能从这个女人本人之口听到恶魔的自白而感到遗憾!”
小五郎说完一反常态地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