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楼梯时,人们有时难免会有这样的感觉:以为已经走到最后一级,当跨出
脚时,不料脚底下空空如也。在这瞬间,人们会猝然感到一阵如同跌落深渊似的惊
悸。
不可能掉落到地底下去的,只是比预料中稍低一些,但人们依然不能摆脱那种
担惊受怕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仅只是在下楼梯时才有。人们对日常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已经习
以为常,稍有差异,便往往会感到惶恐。
三十五岁、在东南商事公司任秘书课长的泽木功,每天忙忙碌碌,没有一丝儿
空闲,常常还会如此一本正经地提醒同事或部下;但是,即便只是窗玻璃被台风刮
碎了,他也会束手无策。
那天,正确地讲是11月10日,下班后和朋友一起在银座喝酒时,泽木还说:
“生活太没有刺激,每天都无聊得很!”
朋友笑了。
“现在你的妻子正回娘家,你一个人过日子,还不自由?没有人管你了!”
“妻子回娘家,是因为岳父病了;不过,我还不能算自由吧?妻子每天定时打
电话回来,到时倘若我不在家,妻子就会担心的;而且我身上也没有钱,无法自由
行动,充其量就像现在这样与你一起喝杯酒吧。”
“你的意思是说,当白领很可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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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尊夫人恨你恨得咬牙切齿。小川君子想要三千万元巨款,
但我想,她在调查你时,知道尊夫人更有钱,因此便向尊夫人如实相告。若是董事,
为了社会体面,即便花大钱也希望能将大事化小吧?我猜想,小川君子就是这样想
的;但是,尊夫人无法克制因你的背叛而产生的憎恨。尊夫人自尊心极强,不能原
谅你。被你骗了两年,也许她不堪忍受了。听说,你在札幌迷上别的女人时,她正
在怀孕吧?”
“是的,我妻子还流产了。”
“若是那样,她更会恨透了你。光离婚还不解恨,就设了圈套让你钻啊!”
十津川说着时,佐野市的龟井刑警打来了电话。
正如十津川的推测,在K旅馆里遇害的女人,与小川君子同样,是女服务员Z。
十津川挂断电话,回到泽木的面前,将电话内容传达给泽木后,说道:
“不出所料啊!开始时是小川君子一个人,她不敢干,便引诱一名女服务员一
起来敲诈你;但是,尊夫人请她设圈套陷害你,因此她便改变计划。也许是想杀掉
同伙,敲诈得来的钱由自己独吞,也许是为了分赃才结怨的,或许是为了逃走吧,
反正是尊夫人和小川君子同谋杀害了她,嫁祸于你。”
“但是,小川君子在作案时间里正在与我见面啊!那么,在902号房间里杀害那
个女人的……”则讲到这里,泽木脸色陡变,“难道妻子……”
“多半是吧。尊夫人是那天傍晚回到家里的,她难道就不会在中午时分就返回
东京了吗?”
“妻子有那么恨我吗?”
“尊夫人流产了吧?也许她认定那是你背叛她的缘故啊!”
“不!因为钥匙可以配制,也许用别针也能打开吧!与此相比,更重要的是用
于敲诈的录音带放在录音机里的作案方法。录音机从书橱里移到内客厅的桌子上,
你感到奇怪,便要听听录音带。倘若你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没有注意到或者即便
注意到也不去管它的话,自然就不会受到敲诈了呀!真正了解你的性格的,不正是
尊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