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朱宗潜相隔达三文以上,加上外面风雨雷电,一直不停,决计听不到朱宗潜两人对话之声。
春梦小姐沉吟一下,道:“听起来你好像未曾观察出这一点线索,然而你却能抵御我的‘销魂手’,难道说你未修习过迷魂摄心功夫之人,竟能抵受得住我的销魂手么?”
朱宗潜何等聪明,一听而知,她曾经裸露出来的玉手,竟是一种迷魂奇功,名叫“销魂手”。
无怪一望之下,便自心旌摇摇,神魂欲飞。
如若不是这口“天王刀”竟有镇心定魄的奇异力量,目下情势如何演变,殊难测度了。
他冷哂一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销魂手是怎么一回事,但我曾修习过一种坚心忍性的功夫,当时的艰苦实是难以形容。是以当今之世,不论是人是物,欲想摇动我的心志,那简直是梦想。”
春梦小姐道:“这就是了,只因那两个白衣人分明受过某种控制心神的迹象。你如是修习过迷魂摄心之术的人,自应瞧出。但既然你只是修习过坚心忍性之术,那就难怪你瞧不出他们这等迹象了。”她略一沉吟,又道:“天下间尽多懂得这一类迷魂摄心之术的人,这等近乎诡邪的功夫,门派极多,各有秘传。心术不端之士,往往藉此术而行恶作孽。说到外面这一对白衣男女,他们年纪已不小,受术迹象几乎已瞧不出来。由此可知这施术之人,定必万分高明。”
朱宗潜问道:“假如咱们擒下其中一人,你可有法子解去他们心神中所受的禁制么?”
春梦小姐道:“没有把握,唉!这施术之人既然能禁制武林中的好手,则他本身定然也精通武功,只不知此人是谁?竟然是咱们一大劲敌。”
朱宗潜放开手,道:“你如想查明此事,不妨出去问问他们。”
春梦小姐挺身站起,因为她是一直斜靠在他身上,同时伸手要推开门户,以便出去。
那知朱宗潜突然间猿臂一伸,把她拦腰抱住。春梦小姐只觉脑中轰一声,全身发软,跌入他怀中。
朱宗潜紧紧抱住她,脚下迅快横移两尺,站在门后,春梦小姐娇躯微动,似是要向他说话。
朱宗潜连忙低下头去,无巧不巧,正好碰上她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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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背上有劲风拂到,但他却不躲避,但觉微微疼痛,一支银针已深深插入他背后的要穴内。
朱宗潜连刺了九针,这才说道:“武瞻,咱们私怨已了,待我瞧瞧令师妹。”
武瞻让开了身子,但觉全身发软乏力,心知全身武功已经开始消散,但因对方手法奥妙,竟不是马上就完全散尽,不致于受到极剧烈的痛苦。
朱宗潜挥针连接刺了三穴,春梦小姐顿时精神一振,朱宗潜向她苦涩的一笑。这一笑之中,蕴含着无穷无尽而又形容不出的柔情,这情势是如此的混乱微妙,悲欢得失,都无从分辨了。
朱宗潜心头泛起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感觉。怅怅地叹一口气,然后下了决心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卓蒙等人都跟他而去。
春梦小姐勉力支起半身,目送着这个一代奇才,武林彗星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但觉万缕柔倩,交织如乱丝,果然是剪不断,理还乱。
朱宗潜他们沿着黄河走了一程,卓蒙突然高声道:
“宗潜,你的事迹和最后那一剑、已使你的声名,有如这黄河一般,永垂武林了。”
余人都颔首称是,朱宗潜向黄河望去,只见浊浪激扬,波涛滔滔。那河水不停地奔流着,气象万千。他不由得激起了豪情壮志,抚剑高歌,步伐间显得更为坚定有力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