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作家,其实把自己冠以“作家”的名号,让我觉得很惭愧。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靠写字,吃饭谋生的人而已。每天我都要花许多的时间沉思。我曾经写过很多的小说,言情、凶杀、科幻......为求真实的效果,每一个故事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要反复琢磨,仔细推敲。我总是以第一人称写作,我很努力在头脑中将现实中的我改造成为故事中的“我”。所以每开始一部小说的写作,有大量的时间我都会沉浸在虚构的生活中,悲、喜、忧、愤,不能自拔。与虚构中的“我”相比,现实中的我生活是极其简单的,全部概括下就是吃饭、睡觉、看书、写作,偶尔也会去逛逛街。因为单身,我拥有绝对的自由,当然还有绝对的孤独。我总是居无定所,因为,我讨厌熟悉,而喜欢陌生。或许是用脑过度,年纪不大,我的脑神经已开始变得脆弱和麻木。我说过,我曾经在头脑里虚构过很多的生活,它们在我脑子里很清晰很熟悉,就象现实中一样。可是,我还有个实实在在可触可摸的现实生活。我讨厌熟悉是因为它象一个通道将我的现实和虚构连接起来,让我模糊和委顿,时常在幻觉和真实中不受控制的游走。我要很努力很努力的挣扎甚至需要大声呼喊才能使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知道自己还活在真实中。有过较长的一段时间,这样的状态几乎让我崩溃。我曾经找过医生,简单的询问完状况后,他给我下了结论说有轻微的幻想症状。轻微的“幻想症状”?他的鬼话让我觉得好笑,我的症状比他预料的要严重的多。我没有吃他开的任何药物。很快,我搬离了生活多年的N市。接着,我发现捆扰自己很久的问题被轻易解决了。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们、陌生的生活,能使我兴奋,使我清醒。于是我便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生活。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从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我象只蜗牛背着小小家当满世界的到处游走,随遇而安。我很满足也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一度以为会永远这样生活下去了。直到认识欧阳琴——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心理医师。如果说之前我是游走在虚幻和真实之间,半梦半醒之中,之后,我则完全放弃了对真实和清醒的挣扎,我不再模糊和委顿而是产生了强烈的恐惧,一种对生的怀疑和对我之存在的恐惧。它是随着我一步步揭开欧阳琴的秘密而一点点渗进我的内心的,它象有毒的药水一样侵入我每一处脆弱的神经细胞,时时使我绝望和惊恐。或许,当初我根本就不该触碰它,有些秘密就是不该碰的。因为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心理能力来承受揭穿它们的后果。我失去了我的自信和我安逸的生活同时失去的还有欧阳琴。而我的恐惧并没有随着欧阳琴的离去而消失,它将陪伴我的一生,每时每刻。我期待这也是一个虚构的情节,期待有只幕后的手将它修改或者抹去。
第二章 美丽的女邻居
我斜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四个小时的打扫和整理让我疲惫不堪。说实话,我还是挺喜欢这间小屋的。橘黄色的小沙发、透明的玻璃钢桌椅,墙壁是天蓝色的,足够宽敞的窗口有阵阵清风吹过,撩起浅绿色的纱帘轻轻飘舞。这里是20楼,有我需要的足够的安静。
“叮——”一串急促的门铃声骤然响起,我被惊醒,仔细辩听了一下,确认按的是我屋子。看下手表,晚上9点半。我刚搬来,人生地不熟,且又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找我呢?
谨慎起见,我从猫眼往外瞅了一下。是个女人。
我打开门。
“先生,你把钥匙忘在门锁上了。”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一头灵气的卷发,面容精致秀美。
“不好意思,搬东西太匆忙了,钥匙忘拿了”我窘迫的挠挠头,拔下房门上的钥匙“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