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正月十五。
一个长发少女匆匆的从沈家大院穿过,走向上房。她长相端庄大气,一身学生装,浑身上下充满了新社会有志青年的气息。
走进上房,她一脸焦急得向母亲大声问道:“为什么要我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结婚?你不是都答应让我去英国继续读书吗?”
“放肆!”坐在太师椅上的父亲拍案而起,刚才进来的匆忙,没留意一向古板的父亲也在屋里。“一个女儿家,不顾礼数,这样疯疯癫癫成何体统!”父亲怒喝道。
“春荷啊,”母亲急忙站起,抚摸着少女的秀发,一脸歉疚的解释,“不是为娘出尔反尔,实在是家里的境况一日不如一日,朗家那边又催得紧,容不得我和你爹考虑太多啊。”
“妈,现在不是过去的旧社会,已经到了民国,是新时代了,我们的感情应该我们自己作主,这样的盲婚哑嫁是要被时代摒弃的!”
“够了!”沈老爷打断女儿的话,指着沈夫人抱怨:“早说了不要宠溺着她,一个女儿家,不好好在家学女工,学学怎么三从四德,怎么相夫教子,跑去上什么洋人学校,现在可好,连婚姻大事都不要父母作主了!这还有个女人家应有的样子吗?”他又指着女儿,大声责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整天和一群混小子瞎混在一起,搞什么宣传,都是什么些东西,那就不应该是女孩子应该做的!我明天就给你去办停课手续,在家好好准备,六月十六嫁去朗家。”
沈老爷说的决绝,春荷绝望的瞪着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的爹,毫无办法。
二
六月十六,花轿摇摇,载着沮丧,失望的沈家小姐向环灵山的大户朗家走去。
沈春荷揭开轿帘,看着越来越陌生的道路,心里无比惆怅。她要嫁的这个人不仅没见过样子,甚至连名字都是第一听说,但是在父亲的逼迫和看管下,她逃都无门,上学时候也没有相熟识要好的男同学,更别提私奔了,沈春荷只能将一腔怒火对着摇晃不已轿子乱撒,丫头紫草一会儿功夫已经给她换掉两块被硬生生撕烂的轿帘了。
朗家世代住在环灵山中,全国有名的“恒”“泰”“源”字号的商铺都归朗家所有,沈家却世代落吧门第,无心从商,按理说和朗家本应毫无瓜葛,可就在沈老太爷去世,沈老爷回乡奔丧路过环灵山那晚,居然碰到一条雄壮凶恶的灰毛大狼。沈老爷虽是一介书生,却胆识过人,正沉下心来准备对付大狼的当口,一个健壮挺拔的男人从山上下来,威严地盯着狼的绿眼,那狼像见了天敌一般即刻夹着尾巴向林中跑去。那男人盛情邀请沈老爷留宿一宿,就这样一晚,两人象是遇到了故人一般,博古论今,对酒当歌。回家以后,沈老爷弃文从商,逐渐将已经快要衰败的家变得的殷实起来。而那个既救了沈老爷又教给他生意经的男人,就是“恒源泰”的老板朗克。时过境迁,既是遥远忙碌也是世道多变,两家人渐渐断了联系。清朝灭亡,洋人进城,沈老爷为求自保,关门大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