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六年的冬天,天气奇冷。一进入农历十一月,呼啸的西北风吹进八面透风的教室,同学们一个个冻得簌簌发抖。一到下课,教室里响起的是震天的跺脚声,伴之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
太冷了,好多人都感冒了,我咳的比谁都厉害,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头上的虚汗不断,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最后一节课的铃声,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向家中走去。
坐在家里的火炉旁,我抖得如筛下的谷糠,一头扎在了地上。父母吓坏了,赶紧去叫医生。
醒来时,我睡在家中暖和的土炕上。父亲正忧心忡忡的看着我,见我醒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摸摸我的头说:“梅梅,都烧到39度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和你妈?”我突然间看到了父亲前额加深的皱纹和两鬓的白发,原来发红的脸膛怎么有点蜡黄,我又看了看他的手,那是一双手掌布满老茧,手背青筋暴起的粗大温暖的手。我笑了笑,也许是我病了,他才四十五岁呀,他依然那样魁梧,一米七六的个头,站在我面前像一座铁塔。
第二天,我在收拾上学用的东西准备返校,可身体依然虚的厉害。父亲躺在炕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看,一种不祥笼上心头。
妈妈让邻居小燕代我请假,爸爸看把我安顿好了,就说:“我去把渠岸上的玉米杆拉回来,这天看着要下雪了。”
我帮父亲拉了拉皱了的衣服,跟着走出上房。突听“哎哟“一声,父亲突然间向后倒来,我忙上前,父亲已死死地压在我的身上。妈妈连声问:“他爸,你咋了?”可回答她的是呜咽的风声。
接下来是一片混乱,乡邻们用门板抬着父亲往医院赶,我提着父亲的鞋在后面跑着,抬到半路,医生来了,照了照瞳孔,摸了摸脉搏,摇了摇头,说了声:“抬回去办后事吧。”顿时,哭声一片……
我突然间感到一棵参天大树咔嚓一声倒下了,我的靠山倒了,我的世界坍塌了、破碎了……“别胡说,是我和妈妈两人割的,我只是给妈妈打下手。”
“我越来越感觉父亲的伟大,以前他总是用自己的肩膀扛起家里的重担,从不让儿女们插手,他走了,这副重担我们扛得好辛苦。我也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再困难也架子车把妈妈拉到了镇卫生所,果然是伤寒,大夫又开始给妈妈打吊瓶。
我去邮局给哥哥打了个电话,给妈妈和我买了点吃的,我们娘俩已大半天没吃东西了。
一个小时后,哥哥一家和弟弟坐着军车回来了,我们围在妈妈的家长无奈的妥协了,婆婆骂着儿子,妈妈埋怨着女婿,两个人组成了同一阵线,在家给我烙馍豆豆(家乡一种很好吃的小食品)。
临走那天晚上,叔叔来了,让我把钱放在鞋里,这样可以避免小偷,妈妈和婆婆一遍遍地叮咛着,不要回来就行了。”
“我……”史冬辉刚张开嘴要解释,孩子醒了,叫着妈妈。
我抱起了孩子,她一眼不眨看着冬辉,“晨阳,爸爸回来了,叫爸爸。”冬辉俯下身子说。
“爸爸。”孩子稚嫩的声音在房间回荡着,冬辉欣喜若算了,梅梅,关系本来就不好,人家来了,你再让人回去,这就是咱的不对了。”
当天下午,妈妈不顾我的劝阻,义无反顾的回去了。
——()为您。
第五十八章
红|袖|言|情|小|说
之后的几天,我要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