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物天下霸唱贼猫》TXT全集
本物天下霸唱贼猫
书籍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书籍类别:恐怖小说
书籍格式: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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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字数:195779 字
更新时间:2017-01-10 13:5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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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来源: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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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贼猫》 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悬疑:步步紧扣的故事,扣人心弦!
    传奇:跌宕起伏的情节,神秘莫测的人物命运
    全国都市主流媒体推荐、连载,全国电台小说连播。
    中国古代真有相猫辨狗之术么?
    古墓派鼻祖天下霸唱自《鬼吹灯》大结局后再出新书,居然讲的是相猫辨狗的传奇故事,小说定名为《贼猫》,在他笔下出现的诸多猫猫狗狗,如绝鸡种金玉奴灶上懒等,都显得来历不凡;而传说中的相猫奇术,如用手抓住猫咪后颈,好的猫咪即会四肢连长尾都会蜷曲成球,而懒猫则四肢乍开,徒自嘶叫。听上去更是似通非通,不知出处何在。
    众人皆知中国古有伯乐识千里马,近年来宠物之风大兴,但是却是西洋人流行的那种血统纯正的纯种名品,猫有波斯暹罗短尾折耳三花,狗有贵宾比熊吉娃娃京叭,但是中国传统的相猫辨狗之术,却极少听闻。这是否是天下霸唱本人口滑笔快,编造杜撰出来的?
    其实我国养猫养狗的历史长而久矣,也曾遗留下来无数的养宠秘诀。中国至盛世唐朝才开始普遍驯养家猫,并已经形成了具地方特色的不同品种,唐代古籍中就有海州猫、射阳猫、简州猫等记载。且说清代有一好猫人,名字叫做黄汉,博采古今猫事,特纂《猫苑》一书,分种类、形相、毛色、灵异、名物、故事、品藻七门,是一本相当有趣的猫类百科全书,此书算是汇编,其中内容条目引用最为频繁的,莫过于当时民间流传的《相猫经》。
    《相猫经》自猫的头面、耳朵、眼睛、鼻、须等颜面处说起,说到颈项、腰、脚、爪、尾,乃至毛色、品种,无一挂漏。比如说猫咪头面要圆。面长会食鸡,所以说,“面长鸡种绝”眼要具金钱的颜色。最忌带泪和眼中有黑痕,所以说,“金眼夜明灯”。眼有黑痕的是懒相。如此一说,不胜枚举,而其中有关猫的名物故事,更是云山雾罩,通灵非凡。
    相狗的书现在流传不多,但从民间流传的相狗经,相狗歌来看,中国人玩狗也玩得深了去了。不比那西洋的血统流传一说历史短,文化薄。
    《鬼吹灯》的作者天下霸唱一向旁学杂收,他也曾是爱猫之人,无益中发现中国古代的相猫辨狗之术,即大感兴趣,几经揣摩,便在创作《鬼吹灯二》的同时,宕开一笔,大写中国失传已久的猫狗经。
    相猫辨狗之术已属传奇,手握奇术之人的离奇冒险,人生际遇的转折变幻,则更是天下霸唱自创作《鬼吹灯》以来一贯的拿手好戏。
    欲知这一番相猫辨狗之术能造就怎样的传奇,请看《贼猫》。
    第一卷 林中老鬼 第一话 狗碰头
    话说当年有个金棺村,为什么叫这名呢?只因自古以来,皇帝的棺椁叫“梓宫”,贵妃的棺椁则称“金棺”。传说当年有位贵妃生前受宠,但得罪了太后,被赐银铃金挂,也就是拿绳给活活勒死了。由于这位贵妃死得冤枉,太后和皇帝晚上一闭眼就看见她身穿红裙前来索命,为了安抚她的亡灵,就远远地修了座墓,将这贵妃的尸骨埋了进去。
    在下葬之前,贵妃的金棺被攒停在了这村中的一座古寺之中,后来连村子带寺庙都改了名,村叫金棺村,寺叫金棺寺。但是否真有这么一回事,连村里最年长的老人也说不清楚了。那屈死的贵妃埋香地下千百年,丘垄早平,已经没人知道这座古墓究竟在什么地方了。只有这金棺村的村名,以及村中那座破旧不堪、随时都可能倒塌的破庙为证,残砖败瓦似乎在默默述说着过去的岁月里的确有过这么一段往事。
    到了清朝末年,爆发了席卷大半个天下的太平天国起义。由于太平天国的领袖洪秀全是广东人,这场农民起义又起自粤东桂西,也就是两广之地,所以在当时也被称为“粤寇之乱”。
    战乱持续了将近二十年,金棺村一带的百姓深受其苦,官军与义军之间各有攻守,杀伐甚重。战事过后,往往殍尸遍野,大部分尸体都没人处理,附近的老百姓就算想埋也埋不过来,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无数血肉之躯就这么扔在荒郊野外,任凭乌鸦和野狗随便啃啄。
    吃死人的不仅是野狗和乌鸦,就连村中人家所养的家狗和猪也跟着一道吃。经常啃吃死人的猪绝不同于一般的猪,这点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啃过死人的猪肥得吓人,毛光皮亮,就连看人的眼神都冒着凶光。这些猪虽然肥,但知道怎么回事的人,可一辈子都不敢再吃猪肉了,而且看见别人吃猪肉自己就忍不住想吐。
    金棺村里有个孤儿,姓张,排行第三,两个姐姐都早早夭折了,他自称张三。也不知他大号叫做什么,因为头发天生又稀又黄,到了十五六岁,这辫子仍是留不起来,只好用草绳随便扎了个狗尾似的小辫,凡是识得他的人,都以“张小辫”相称。
    张小辫穷得连半间房子都没有,平时就住在金棺寺那座破庙里。他推倒了庙中的泥塑神像,铺些乱草睡在泥台上,白天到各家各户帮忙挑几桶水,干点杂活什么的,干完了活讨口饭吃。他也曾跟棺材铺的师傅当过学徒,还拜过算卦的老道为师。但由于年景不好,师傅都快活不下去了,哪还养得了徒弟,所以这几样营生他都没学到底。有时候生活艰难,他一连几天都没东西吃,就只好到了晚上靠偷鸡摸狗充饥。他知道自己家道中落前,祖上曾是京城里的大官,内心深处仍拿自己当爷,对自己偷鸡深以为耻。可兵荒马乱的年月里混口饭吃谈何容易,饿急了就什么都顾不上,还管什么出身门庭。
    近年天灾人祸不断,村里的粮食不如往年那般富裕,连讨口吃的都不太容易。这天夜里,张小辫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横躺在神坛上跷着二郎腿,望着从破屋顶上漏将下来的月光,心里琢磨着得弄点什么吃的充饥,不然实在挨不过去了。这些年来他最拿手的就是偷鸡,村里养鸡的人多,隔三差五地偷上一两只,这么多回从来没失过手。从不失手并非走运,只因他自己摸索出了一套独门的偷鸡绝技。
    打定主意,张小辫就借着月黑风高,摸到了村中王寡妇母女的院子外边。这家没男人也没养狗,门墙又低,而且张小辫对各家鸡窝的位置了如指掌,没费什么力气就翻过墙头,发现鸡窝里的老母鸡睡得正熟。
    张小辫看得明白,但他没有直接探手去抓,而是悄悄把手伸进鸡窝里,施展独门绝技,轻轻地去搔那老母鸡的腹部。不管是有人偷鸡还是黄鼠狼钻鸡窝,窝里的鸡必定会扑腾鸣叫,那样主人就会被惊动起来。可张小辫自有他的办法,只轻轻搔得几下,鸡窝里的老母鸡不仅没扑腾乱叫,反而露出一副惬意的神态,似很享受有人替它搔痒。
    张小辫心中窃喜,只要第一下没失手,这只鸡就算是偷到手了。看着那母鸡,他心中发狠:“我不能白伺候你,等会儿到破庙里拔鸡毛的时候,你就没这么舒服了。”他心中高兴,手底下也没闲着,一只手不断替那老母鸡解痒,另一只手揭掉鸡窝顶棚,打算把老母鸡从上边抱出来。可大概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偷鸡了,手艺生疏,也可能是连饿了好几顿,反正手底下发虚,竟然把老母鸡抱到鸡窝顶的时候,一个没抱住,将它摔在了地上。
    老母鸡半睡半醒,迷迷瞪瞪地正惬意间,忽然啪嚓掉了下来,立时从美梦中惊醒了。它大概也明白这是有贼偷鸡,哪肯甘休,奓着鸡翅扑腾了起来,闹得动静很大,果然惊动了家中的主人。就听窗户里的王寡妇骂道:“哪个小贼又到老娘门上偷鸡,肯定是住棺材庙那挨千刀的张小辫。老娘就剩这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了,你也不肯放过……”说话声中就见纸窗一抬,一个尿盆从屋内飞了出来。
    张小辫见黑糊糊一物从屋里掷出,急忙低头躲闪,那尿盆本就没有准头,当的一声砸在了院墙上,臭液哗啦四溅。他心道不妙,想不到三爷名声在外,那王寡妇一听母鸡扑腾就知道是三爷在此,而且兜头将一个又臊又臭的尿盆打将下来,被她拿住了少不得一顿好打,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想到这,张小辫不敢怠慢,翻身跳出院墙,耳中还听得院中王寡妇的叫骂声不断,似乎在招呼她的女儿小凤去邻居家借狗追贼。张小辫心中暗骂:“好你个王寡妇,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此言果是不假。偷你只鸡又没得手,犯得上赶尽杀绝吗?等将来三爷发了迹,赔你个紫金尿盆……”
    虽然嘴上不服软,但毕竟做贼心虚。四邻家中有养狗的,这时也都被王寡妇那盏尿盆打在墙上的动静惊了起来,一时之间到处鸡鸣狗叫,整个村子乱成一片,人们都以为是山贼进来劫村了。这回娄子捅大了,张小辫知道必须得出去避两天,否则人人知道他夜宿金棺庙,一旦被堵到那破庙里,可就插翅难逃了,于是在夜色中一路狂奔,逃出了村子。
    最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住脚步,村里的人声狗吠都已远不可闻,张小辫心里的一块石头方才落地,连呼哧带喘举目四望,想看看跑到了什么地方。只见月冷星稀,枯树荒草,草丛间坟丘起伏,石碑嶙峋,刚才慌不择路,却是逃进了村后的坟茔之中。
    这片坟地据说是块风水宝地,而且此地无主,十里八乡死了人都往这埋,无数坟丘是一个紧挨着一个,封土新鲜光洁的是近年新坟,长满了荒草的老坟更是多得数不清。前些时候有数股粤寇在这一带出没,跟官兵恶战了几场,才刚刚退去,战场上积尸数千。来不及掩埋的尸体腐烂发臭,引发了一场不小的疫情,所以最近这周围的百姓死得比以往多出许多,这片坟地也随之添了许多坟丘。家境稍微富裕的都有碑有棺,那些穷苦人家就没那么走运了,临死混上口薄棺就不错了,或者干脆直接拿麻席一卷胡乱刨坑埋了,坟包也小得可怜,至于石碑更是能省就省,或是插块木牌树枝代替。那些没有了记号的新坟,很快就成了无主的孤坟。
    到了晚上,乌云遮月的时候,坟地里鬼火闪动,偶尔有一两只野猫从草间蹿出,还有些不知道是鬼哭还是狼嚎的怪异响动,不时从坟地深处传来,听得人肌肤起栗。
    张小辫一向胆大包天,反正是贱命一条,活着也是吃苦受罪,扔在哪不是扔,所以他向来豁得出去,从不忌鬼避神,要没有这种胆量,又如何敢一个人晚上住在那神佛狰狞的破庙之中。不过一看自己跑到了这片坟地,他心里还真有点打憷,赶紧对四周的墓碑坟丘作了个罗圈揖:“各位大哥大姐,小人张三不敢造次,无心惊扰,得罪勿怪,得罪勿怪……”
    说着话他转身就要离去,正在这时,忽听身后的一个坟丘里面传来一阵嘭、嘭、嘭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有人在使劲撞木板门。不过这乱坟茔子里哪有人家的门户,这声音必定是在撞棺材盖子。
    正值中夜,四下里静得出奇,显得这撞棺材盖子的声音格外惊心动魄。张小辫觉得自己脑袋后边拖着的小辫子都竖起来了,但他并没有立刻逃跑。刚才他跑过了劲喘个不停,加上肚里又没食,实在是迈不开腿了,当下用衣袖抹了抹鼻涕,打量着四周的坟茔,心想这是哪路死鬼跟你家三爷做耍?三爷不是给你们作过揖了吗,怎么还不依不饶的,想吓得三爷磕头求饶不成?
    可那坟中撞击棺材的声音越来越大,张小辫猜想许不是有盗墓掘冢之辈在撬棺材?定要看看是什么作怪。要是真有挖坟掘墓的,三爷就吓他一吓,给他来个贼喊捉贼,卷了他的赃物,这叫贼吃贼越吃越肥。
    他三两步转到坟后,只见这是一座无主新坟,土丘下被人掏了个大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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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 截妖寺 第八话 猫奴
    那说书先生晓得前因后果,就在营中为张小辫讲出一件事来,说起金棺坟古冢的来历,原来坟中埋葬的贵妃娘娘,生前能歌善舞,容颜绝美,有倾国倾城之姿,皇宫内苑的三千粉黛,都及不上她,故此深受皇帝宠爱。
    这贵妃专喜欢畜养珍异之猫,凡是世间的名贵佳猫,她都要想方设法得到,单是常跟在身边的狮猫就不下十余只,群猫中有只两色妖瞳的波斯狮子猫最为名贵,更是与贵妃形影不离左右。
    谁知有一天正在御花园赏花,妖眼狮子猫瞧见有白蝶在花间飞舞徘徊,便扑跃追逐,一路离了大内,从此不知去向,遍寻无果,使得贵妃娘娘终日垂泪,茶饭不思,害了好一场大病,把皇上急得团团乱转。
    有些朝中大臣为了讨好贵妃,特意从民间收罗来千百只波斯狮子猫,可这些狮猫都不对娘娘的心思,又有大臣不惜重金,教那能工巧匠,费尽心思,造了与真猫大小无异的一只纯金狮猫,神态憨然慵懒,两只猫儿眼各嵌异色宝石,像极了当初那猫,装在精美玉匣里盛了,献入宫中,才哄得贵妃转悲为喜,由此可见她当年确是荣宠无边。
    但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猫是通灵之物,群猫聚集的地方,难免有些怪事出来,终于惊着了当朝的太后,就有许多失宠的嫔妃趁机进言,所谓“欲加其罪,何患为词”,谎说那贵妃整天与群猫私语,她肯定是古墓中的狸猫成了精,进宫来用妖法迷住皇上,致使朝政荒疏,如此下去必然断送了江山社稷。
    太后久在深宫,养了满腹的阴狠性子,随便找个由头,就吊取了贵妃性命,皇帝事后得知,虽然懊恼无及,却也发作不得了,他伤心爱妃惨死,就下旨送其还乡安葬,先在“金棺寺”里停棺三年,等到造好了“金棺坟”才正式下葬掩埋。
    贵妃以前养在宫中的群猫,连同饲猫的猫奴,也都被逐了出来,猫奴们感念旧主恩德,就带着大群猫子,远迁到灵州城里居住,为贵妃的金棺坟守墓,繁衍生息至今,所以灵州城里的野猫格外多,而且皆是品相俱佳之猫,使灵州得了个“猫儿城”的别称,倘若究其根柢,那金棺坟才是源头。
    当年的猫奴都是越人,懂得相猫之道,在灵州驭使群猫守墓的时候,曾择了些门人弟子,授以古术,历来都有猫主,后来名动天下的“猫仙”谭道人,正是此脉传人,只不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谭道人熟知世间方物,广有奇异能为,但他因不控猫入宫盗取夜明珠一案事发,隐埋了姓名,改头换面,云游四海去了,终于不知其下落所踪。
    谭道人的一身本事,都录入了一部《云物通载》当中,传到后世,灵州城的猫主就是“林中老鬼”了,此人无名无姓,只得一个道号在身,不仅承接了“猫奴、猫盗”所留衣钵,自身更有离奇际遇,他擅能以猫打卦,看干象遍知天文,观地理明识风水,深晓五星,决吉凶祸福如神,秘谈三命,断成败兴衰似见。
    但这“林中老鬼”早年间心术不正,意图要猫儿药练就金丹,用之点石成金,服之长生不老,故此入了塔教,吃了不少童男童女,做下了许多伤天害理的勾当,一日入山寻药,遇了暴雨,竟被天雷击中,周身半毁,烧没了面目示人,躲在金棺坟里一藏就是十几年。
    他是道门中人,明白自已虽然避过了雷劫,但也丢了半条性命,又知他那“造畜”的所作所为,还要再受天谴,这一场大劫要是躲不过去,只能落得个化作荒烟衰草的结果,终归难成正道,便深藏形迹,一直不敢在世上露面。
    如今想得大道,只用有当年“猫奴”传下的法子,找个造化大的人来同自已换命,于是他在古墓中苦等了多年,总算是等来了能数清《百猫迷魂图》的张小辫,这张小辫天生是个造化奇大的猫子命,格局随着时运起落,可贵可贱。
    林中老鬼便自称“鬼螩=”,?D4要结善缘为名,传了张小辫几件“相猫”的本事,又唬他有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可求,在暗中点拨指引,借了张小辫的手将塔教连根剿除。
    林中老鬼是灵州群猫之主,他见那“长面罗汉猫”屡有异状,自知劫数将至,只等此猫开口出声,就是他命丧之时了,这时候张小辫也把这段因果宿债差不多都填满了,林中老鬼就想借张小辫这三品武官,来替自已挡过天劫。
    林中老鬼这件事情要是做成了,此身出有入无,非止一城一地之祸,却不想人算不及天算,也合该着张小辫命不该绝,竟在瓦罐寺古剎当中,被三眼老狐引出来躲过一死,那林中老鬼虽然推测如神,但他欺心瞒天,最终也是棋差一着,事到临头回天乏术,被天坠陨石,击得粉身碎骨,又遭业火烧化了残骸。
    看来那长面罗汉猫开口出声,其主果然必遭横死,只不过“猫主”不是张小辫,而是林中老鬼,此事阴错阳差,却也正应了“天意难违”之语。
    张小辫先前也曾隐隐猜到了一些端倪,这时听了此事前因后果,知道多半都是真的,必定不是眼前这说书人胡乱捏造来的,事后想想也觉脊背发凉,要不是得那老狐相救,张三爷早就给别人充作替死鬼了,恐怕到死还都被蒙在鼓里,但不知为何,他对林中老鬼,也并无太多怨恨之意,听说此人已经在天坠时死在瓦罐寺了,心下反倒有些难过。而且张小辫总算知道了自已根本没有“富贵不可限量”之命,虽是如此,却也落得一个轻快,正是“一朝识破因果事,月自明兮鹤自翔”,他问那说书先生道:“想来此事埋根极深,不知你这位只会说书讲古的先生,却是从何得知得如此周全?”
    那说书先生诚惶城恐地答道:“说来惭愧,在下与林中老鬼皆属金棺坟猫奴一脉,虽然彼此之间有许多年不相往来,但看到张三爷在灵州城的种种作为,就知道必定是此人在背后指点,只是那林中老鬼是在下的前辈,又是个料事如神的人物,手段厉害得紧,满城的野猫都是他的耳目,所以当初不敢明言道破,唯恐得罪了他,引火烧身。”
    张小辫心里恼火,暗骂这说书先生真是臭脚婆娘养的,便说:“现在连黄瓜菜也都凉了,说来又有何益?”
    那说书人忽然给张小辫下拜道:“林中老鬼已经死在了瓦罐寺,如今三爷你就是灵州城群猫之主了,相猫憋宝之术亦正亦邪,唯看何人用之,善用则善,恶用则恶,在下不才,今后愿意追随张三爷左右,做个雁营中的师爷。”
    张小辫闻言大喜过望:“军旅之中,向来枯燥寂寞,咱们雁营里倘若有了先生这等人物,在一起谈讲讲讲,今后还有甚么难过的日子?”可转念一想,又觉此人虽是胸藏锦绣,博古通今,但三爷这“雁营”也不是他想来就来的所在,出谋划策的本事究竟如何,还得试试才行,于是又对他说:“上水泊梁山入伙还得先纳个“投命状”,你这先生想做“师爷”,得先替三爷去提督府当回“说客”,要是能说得老图海把他的女儿下嫁给张三爷,才算是你的能耐。”
    那说书先生见张小辫命数离奇,才有心要跟随左右照看于他,当下笑道:“何难之有。”随即讲出一个计策来,原来在灵州城猫儿巷的野猫里,有只小巧的花猫,周身都是铜钱般的花纹,唤作“千文钱”,古称“喜钱儿”,按照相猫之说,这只猫最能向人讨好,牠跟在谁的身边,谁就会格外招人喜欢,带上此猫上门提亲,还不等开口说话,这门亲事就已经先成了三分,另外那老图海迷信命禄,只要这先生给张小辫伪造一张极贵的命格,再加上他以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不愁此事不成。
    张小辫本来只是想难为难为这个说书先生,没想到娶亲之事竟然被他说得易如探囊,不觉喜动颜色,急忙就要起身到猫儿巷里去捉“千文钱”,先教老图海那狗官晓得他些手段。
    谁知那说书先生又道:“如今这世上大乱未定,正值朝廷用兵之际,眼看各路官军都要南下征剿粤寇,值此天地失常的时节,还暂且不宜谈婚论嫁,此事应当徐图后计。”
    张小辫心想:“这可倒好,三爷我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也罢,反正是好饭不怕晚,既然有此良策,又何必急在一时。”于是召来营中兄弟,暗中开了香堂,让这“说书先生”插香入伙,立下盟誓大咒,其中经过自不必说。
    那“说书人”入营不出三日,果然如其所言,雁营要奉命南下进剿,看来官军与粤寇之间,即将展开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张小辫经那先生指点,在离开灵州城开拔之际,带了几只“得胜猫”在身边,率领着雁营兵勇,会合了大队官军,浩浩荡荡而行。
    此后数年,雁营跟着大军转战南北,扫平了粤寇,征尘未洗,便又北上围剿捻匪,直到随着左师的楚军挥师西进,一举收复新疆全境,才得以功成身退,其间辗转万里,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更有许多奇踪异迹,却不在本回话内,这正是:“海深能容蛟龙隐,天高可使凤凰游。”到此,暂且告一段落。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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