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就是中原大地也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衣,天空中散发着浓重的潮气。上官近德拉了拉穿在身上的皮衣,暗暗的咬了咬牙,翻身下马,向着远处风中飘着的白纸幡走过去。他身后的随从也纷纷下马,跟在他身后向前慢慢地走着。
白色的招魂幡后面是分开来的两处木制小屋,简陋的住不得人,在空旷的平原大地上显得格外的醒目。屋前只有一个一身重孝的青年人,默默地守在放满了灵牌的木屋前,渐渐走近的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声响,也没能让他回过头来,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上官近德走到青年身前,默默地打量着他,眼前青年瘦高的身材,清秀的模样,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是满脸的憔悴,站在他身前马上就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悲痛欲绝的伤痛。感觉到有人来了,青年人抬起了头,见到上官近德忙起身站了起来,对着上官近德深深一礼,问道:“您是家父的朋友么?”
“你是飞龙贤侄?”上官近德反问道。
“是的。您老人家是?”
“贤侄,我是上官近德。”
年青人听后呆了一呆,扑通一声跪在上官近德前面,放声大哭道:“上官叔叔,我爷爷和父亲母亲都去了。”
上官近德把他拉了起来,眼含着热泪安慰说:“贤侄不要难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朝夕祸福,任谁也没有办法,人去了就回不来了,你要保重你自己才是,孟家就你一条根了,你可要当心身体呀。”说着在孟飞龙肩上轻拍了二下,伤心地回过头去,向身后的随从吩咐道:“去把供品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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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往事涌上心头,朱允文的双眼一由得生出一层水雾,用衣袖将泪匆匆擦去,再去寻找那日思夜想的身影,那里早已空空如野,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正陶醉于诗中的孟飞龙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随口道:那里去?
朱允文冷笑两声,道: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会落在故人之手,这都是苍天注定,也就认了
福临握着孟飞龙的手紧了又紧,小手里全是汗水。
孟飞龙摇了摇头,道:飞龙只是赶路之人,便有待客之心,也无待客之能,若以后我有缘,再尽地主之谊吧。
立在朱允文身后的杨应能惊道:孟少侠,放过我吗?
孟飞龙道:飞龙一介草民,管不得朝廷之事,现在天色已转,大师后悔有期。
反应过来的杨应能等人拉了朱允文就向外走,就连身后福临的呼唤都不管不顾了来到店外,正要加快脚步,却发现朱允文立地当地,怎么也拉不动了众人顺着朱允文呆痴地目光,望见店外一角立着一位白衣丽人,晴朗的天空下,那人长发飘舞,犹如仙子一般。那个丽人似乎知道有人在祈望着她轻轻回头,好一张倾国顷城的容颜,便是一班还俗人也都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