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政法学院的礼堂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模拟法庭对抗赛。主控方是中国法律大学,主控人是位年轻漂亮的女生,她叫郑莉,穿上检察官服,愈显端庄大方。主辩方便是东道主了,主辩人名叫乔小龙,瘦削的身躯,瘦削的脸庞,人很一般,在男人里算不得出众,但那双眼睛却颇不一般,明亮有神,炯炯如电,温顺时似春阳融融,冷峻时透人骨髓。
裁判开始抽题。题目是由双方各出五题,抽到哪一个也就算哪一个了。裁判抽出题后,读道:“七十年代末的冬季,红卫兵吴某、刘某、孔某等押着走资派副市长和副镇长游街,经过一条结着厚冰的小河时,孔某喊口号脚下用力过度,冰层裂开。小将们撒腿往岸上跑,由于奔跑使冰缝扩大,走在前面的吴某手里牵着拴副镇长的绳子,直往冰缝里滑去,副镇长抖动手腕,将瘦小的吴某凌空拎起,甩到河边,在惯性的作用下,副镇长和副市长双双滑入冰河。吴某见状,返身用红缨枪将副市长救出,而身高体重的副镇长却溺水而亡。如果此事件是现在发生的,该如何审理。”
主控人郑莉站了起来,开始发言:“此案案情清晰,吴某等负有不可推卸的法律责任,应以过失伤害罪提起公诉。”
乔小龙辩护道:“吴某等的过失事实当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毕竟有自然的不可抗拒性,况且吴某采取了救人的措施,将副市长救了上来,有将功补过的因素,定罪显然不合适。”
辩论进行得十分激烈,郑莉以精辟的法律知识作为依据,振振有词。乔小龙以充沛的感情将情和义当作盾牌,左遮右挡。他们的发言不时博得同学们的阵阵掌声。
夕阳将校园的草坪镀成了金黄。结束了对抗赛的乔小龙和郑莉挽着手在草地上漫步。原来他们不仅是淮海同乡,而且是相恋了几年的情侣。
“你刚才那样子挺可怕,以后我还真得防着你点儿。”乔小龙不无调侃地说笑,“这二把手我是无论如何不当的。”
“三把手!”郑莉说着脸不由红了红,“哎,小龙,我从来没见你在模拟法庭上这么动过感情,后来我都快要流眼泪了。你今天怎么了?”
“其实这道题是我报上去的,偏偏就被抽上了。”乔小龙露出了秘密。
“啊?难怪你辩护这么熟练,连个顿都不打。”郑莉嘟起了嘴,“最后判你胜,这对我不公平!”
乔小龙知道郑莉是在假装生气,是想换一个吻,就俯下身,在她脸上很响亮地亲了一下,然后道:“我之所以动情,并不仅仅是因为我出的题,而是因为曾经真的发生过。你对这件事真的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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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别了黑色系列。永别了书中的朋友。明天的阳光将会灿烂!
记得是就职的乡村,陪来探望我小龙吃饭,向我倾诉了大哥吴淮生逼得他难以生存,公司接近倒闭的惨景。知道他做的都是煤炭生意,而这之中的蹊跷书中都有交代。答应帮他劝劝淮生,终究曾是兄弟。说不用了谁也不可能劝动这个心肠冷酷的无情无义之人,并说他已经持猎枪打穿了吴淮生的别墅天花板。当即便感到事态的严重,批评了这种置法律于不顾的鲁莽行径,笑了笑说,不会真的动手,只是吓唬吓唬而已。然后我就喝酒,小龙大杯大杯地喝,阻止不住,结果他酩酊大醉。次日下午,传来了噩耗,乔小龙中午在矿区饭店吃饭时,被乱枪打死。顿时便呆了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问号不由自主地便挂到吴淮生身上。
不久之后的春节,吴淮生也倒在血泊中,于是乔小龙被杀一案与吴淮生的案子并在一起,侦破也随之大规模展开了
几位朋友都相继死去了乔小龙,吴淮生,还有郑莉。当我写到最后一章时,实在不忍心让吴淮生倒在郑莉的枪口下,然后再让郑莉和林非一起走上刑场。因为我心里的血已经一滴一滴溅到稿纸上…
终于在繁重的工作之余,匆忙地继《黑冰》黑洞》之后完成了这最后一部《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