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市的高楼之间,她停了停脚步,仰头看去。四月的阳光调皮地躲在云彩后面,有些凉风带动着米兰的血液快乐地流动着。她忽然有一种感觉:这种城市的节奏、生命的节奏,仿佛都变成了钢琴谱上的音符一样,自然地跳动、流淌成一段命运的华章。而这一段华章,将由她亲自谱写,然后演奏成功。
米兰的早晨照例是被楼下“叮呤咣啷”的声音吵醒的。她看了一下时间——早上6:10。楼下的房东太太已经开始大声地责骂起丈夫和孩子。责骂的内容无非就是那两句。不是恨老公窝囊,赚不到钞票,就是气孩子贪睡不起,昨夜的功课还没有做完。这样的河东狮吼每天都准时准点地如出一辙,米兰的耳朵都要听出老茧来了。
她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忽然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今天可是第一天去新公司上班,自己还是早作准备为好,免得迟到。
米兰生活在这个城市已经四年多了。从念大学起,她就开始熟悉这个城市,但是一直到现在,她除了能够熟悉这个城市的方言以外,别无长进。其实,她的家乡距离这儿很近,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而已。但就是隔了这两个小时,整个生存的环境和城市的节奏都显得迥然而异。家乡安静的小城在这儿人的眼里根本算不上是城市。大城市里的人用着一种以生俱来的优越感排斥着像米兰这样的人。
就好像现在——米兰正在楼下的水池间里洗脸、刷牙。那个房东太太一身碎花棉布的大睡裙,脚上穿着拖鞋,噼里啪拉地跑了出来。她用手里的铁钳夹着蜂窝煤往煤球炉里放,看到米兰就忍不住唠叨抱怨起来:“看看,看看,电视里又出杀人案了,统统都是那些外地来的乡下人,把城里搞得来一沓乌糟。”
说话的时候,房东太太皱着眉头,把脸高高仰起,用两只正往外冒着优越气焰的大鼻孔对着她,一副好像那个杀人案就是米兰搞出来的模样。
米兰通常都不会去跟她理论,也懒得去跟她理论——乡下人也好,外地人也罢,总有一天,她也要成为这个城市的主人。
洗刷完毕,米兰撇下独自唠叨的房东太太“蹬蹬蹬”地上楼,径直跑回自己的阁子间。
房东太太见她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一肚子横火像是新点的煤炉子一样“腾”得冒了出来。她朝着米兰的背影大声喊道:“米小姐,这个号头的房租到期了,你要快一点点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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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就像花儿一样绽放。
嗯,蛮好。呢?坐到汽车里,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米兰赫然发现,汽车的仪表板上居然横放着一支鲜红的玫瑰。
也很好。安少霆低声回答了一句,然后笑了笑,伸手去拿那枝红玫瑰。
米兰注意到手上没有戴戒指,结婚了吗?
安少霆摇摇头,把手中的玫瑰花递给她说道:每天出门,都会带上一枝红玫瑰,因为,相信,总有一天,会在这茫茫人海中,再次碰到
顿了顿,很深沉地说道:小米,爱你永远…
安少霆不容置疑,也不容拒绝地伸出手臂,紧紧地拥抱住她用尽全力,再也不愿意放手。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从车窗玻璃间穿透过来,直煌煌地照在米兰的脸上,让她眼睛睁都睁不开。眼角的地方,明明有湿嗒嗒的东西想要滑下来,但也只是一瞬间,就马上被这秋日里的阳光,温暖地吸汲干净了
遥远的天空中,响起一阵欢快明亮的鸽哨声,米兰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枝红玫瑰。这个时候,忽然地想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