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判这桩谋杀案过程中,公众的注意力与其说是在凶手和受害者身上,更不如说是在主要证人身上。因为主要证人是一只鸟。
从某种程度上看,这是由报纸的渲染造成的。报纸的渲染使之成为街谈巷议的话题。机灵的年轻记者们绞尽脑汁推出富于想象力并带有诗韵味的大副标题,紧扣人们的心弦。诸如“命系一鸟”、“命运之神”、“复仇的生灵”、“生灵有眼,法网难逃”等等,无一不与一只其貌不扬的墨西哥鹦鹉的名字相连,使人总忘不了它那鳞状的腿上带着的钩环和黄色的头上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
在面对专业作家、报道记者、伤感文学女记者、速写画家、摄影记者和其他听众涌得水泄不通的审判室向陪审团作的介绍性发言中,地区助理律师帕特里克·亨利·斯达里特大肆吹捧这只鹦鹉在找到被告过程中的功劳和它将凶手送上电椅的重大意义。他接着推论道:基于大量证词——记住,是这只鸟的证词——本案对威尔海姆·路格的控告之关键问题已确凿无疑。
请听:
“陪审团的先生们,我提醒大家,完全可以想象,要是没有这个证据——因为这个不管怎么说称为证据是有充足的理由——要是没有这个该死的铁一般的证据,我会在心底里凭良知怀疑这起诉讼该不该定罪。如果没有它,这次凶杀只会是一次普通、寻常、惨不忍睹、令人颤栗的一桩杀人案。对我们纽约这个大都市来说仍然没有人会产生兴趣,而且唯一的意义是对其结局捉摸不定,因为当法律必须以现场证据为依据时结局往往是刑事诉讼的一个标志。
“这会紧紧吸引住本地区的乃至全国人的想象力。我以为这个证据足以用来结案,使死者安息,叫凶犯伏法。
“这只是巧合吧?是偶然因素吧?只是定罪性确证的一个主要枝节而已吧?我认为都不是,这是因为,先生们,我以本人的任职宣誓担保这是神的意志在起作用。通过它我看到了奇迹,我看到了至高无上的天意之秘密得到揭示——好象万能的上帝从永恒的空间那边召唤来了那位可怜的被谋杀的妇女那乞求的声音,通过这个羽毛鲜艳的满腔怒火的正义之鞭那奇怪的、卑微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喉咙在向我们诉说。陪审团的先生们,我谢谢你们。”——他坐了下来,喘着气。
此时,这位地区律师助理显然比那些聪明的年轻记者高出一筹。因为尽管这些记者脑瓜机灵,但没有一个想到“羽毛鲜艳的满腔怒火的正义之鞭”这个词语。另外,从法学条文的角度看,也许有人会说,这位演说家在介绍性的讲话中使用的是本该用于总结性讲话的言辞。但是囚犯的辩护律师没有这么早就急于对这种一锤定音式的讲话发表反驳,也许其他人谁也不该这么早就出来对峙。
实际上,谁也没有立即反驳,尽管奥·哈·毕·莫尔得努法官在主持这个第三次开庭过程中,一边听着陈述,一边不止一次地用探询的目光朝指定辩护的那个瘦小的律师看。谁也拿不定,这位瘦长的男人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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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找到正像所预言的那样会找到并听他坦白后,这也像所预言的一样,真的坦白了有人把消息带到布努上校办公室,可是上校不在去新墨西哥州了这位对考古知之甚少但又非常认真的考古学家一心钻研史前人在悬崖住过的遗迹去了
这一切用心险恶的设计中,每一步都有一处致命的破绽,有一下子就能说明问题的失误。因而,地区律师助理先生,还是去找那个出了不止一次,而是两次大错的那个人。首先,把头门锁上后把钥匙带走了其次,一直在附近游荡,想亲眼看看被他陷害的人被当作囚犯抓起带走并且接受这位本该无辜的人今天在这里面临的审判。
叫警察去找罗曼·加泽。这对神圣的法律机器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你面前摆着的从西部那座城市送来的照片,而且他指纹也存在加利福尼亚州圣昆丁市的监狱长办公室。
去找他吧,会承认的提醒一下,因为一旦陪审团释放这位被告,会释放的那么罗曼·加泽也不足以得到惩办。另外,即使他阴谋没有得逞,仍然肯定有那种罪犯原本就有的奇怪的自负和他对自己的精明所产生的那种难以言状的得意。去找罗曼·加泽吧,旧金山警方案犯照片栏上,编号为A6397号,听听他忏悔吧。过后,地区律师助理先生,请帮我个忙,告诉我结果。因为我这个人最感兴趣的喜好就是钻研人类犯罪行为和人类的堕落行为,想知道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