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称谓应该是松本春纲老师,然而,我却管他叫“老师”。
既非“先生”,亦非“夫子”,而是“老师”。
在高中,老师教过我国文。然而他既未曾担任过我的班主任,我也不曾特别热心地听过国文课,所以老师并没有留给我太深刻的印象。毕业以后也许久没有再相遇。
自从数年前在车站前的一家小酒馆里与老师比邻而坐以来,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老师有了过从往来。老师腰板挺得笔直,几乎呈反弓型,端坐在柜台前的座位上。
“金枪鱼纳豆。甜辣藕丝。盐水茭头。”
在柜台前尚未坐定,我便张口点起菜来。几乎是同时,邻座一位腰板笔直的老人也开口点菜道∶
“盐水茭头。甜辣藕丝。金枪鱼纳豆。”
我心想∶此人口味倒和我相似呢。便朝他看了一眼,谁知对方也看将了过来。这张脸在哪儿见到过?正惶惑时,是老师先启口说道∶
“是大町月子同学吧?”
我悚然一惊,颔首称是。
“时常在这家店里见到你嘛。”
老师又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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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跳得好快啊。敝人么,对啦,很久以来就一直爱喝威尔金森公司的碳酸水。”
是么?是这样的么?我也依旧面朝着前方,回答道。
月亮,高高地挂在空中。细细地蒙着一层云。虽然春天的气息尚很遥远,但是让人觉得与走进熬点店之前相比,春天仿佛近前了许多。
那个耳环,怎么处理呢?我问道。老师考虑了一会儿。
“就收到橱子里去吧。不时地拿出来,欣赏欣赏。”
少刻,老师答道。
就是那个收藏着火车陶瓶的橱子吧?我确认道。老师重重地点一点头。
“是的,就是那个收藏纪念品的橱子。”
今晚,是值得纪念的一晚吗?
“很久很久,没偷过东西了。”
对了对了,老师、您是什么时候学会偷东西的技巧的?
“是前世吧,也许。”
老师说罢、吃吃地笑了起来。
老师和我,在微微带着一缕朦胧春意的空气中,缓缓地走了去。月亮,放射着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