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48年，晋孝宗穆皇帝永和四年，大半江山已非晋国所有。此时天下四分，战乱不止，中原地区国家林立，以至后世史学家记录这段历史时不得不选用龟缩在南方的晋国纪年。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愿意承认胡人对汉人的统治，不过更多的反而是因为没有一个统一的纪年，而相对而言，南朝晋国纪年稳定，因此，便如此记载。
    洛阳自古就是名城，数个朝代都在此立都，虽然有地理方面的原因，但是更多的也是由于它的美丽风景。此时候洛阳不复昔日的辉煌，大部分建筑已在战乱中烧毁。
    洛阳郊外，有条河名叫伊水。在洛阳南郊离市区13公里的地方，有两座山对立于伊水两岸，河东岸香山，西岸龙门山。
    在此处，举世闻名的龙门石窟，尚未开始兴建，两座山上也都是一片乱石。
    此时，一个青衫男子呆立在河边，他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生行善事，老天却不保佑我！那我敬你有什么用？”说完，愤然抓起一把岸边沙石，向天空仍去，嘴里不住骂道：“贼老天，为什么好人没好报，恶人却横行无忌，你有没有张眼，你枉自为天……”
    “轰”那男子只觉得眼前一亮，一道闪电击落水中，激起一片水花。那轰鸣的雷声，将他震得头皮发麻。
    “不是吧，我不过骂了两句，就用雷击我啊？”他心中有些害怕，但想起自己的遭遇，心中又起不忿，大声说道：“你个贼老天，就知道欺负老实人！那些恶人杀人放火抢劫作恶，没见你放个屁，我骂了两句，你就要用闪电击我？”
    男子骂了一会，天空却再无雷声。他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空空，实在没有力气再骂了。
    突然他眼睛一亮，发现水中漂浮着几条死鱼，应该是刚才雷击留下的果实。心里一阵嘀咕，看来这个老天还是有点良心的，至少看自己快饿死了，给自己
    些吃的东西。
    他兴奋的下水捞起鱼来，刚捞了两条，突然感觉脚下似乎踩到一个软绵棉的东西，感觉不似淤泥。古时伊水清澈无比，他低头一看，当时把他吓得跌落水中，呛了自己几口水。
    原来，刚才他看见自己踩到的是个人。他稳住身形，将自己踩到的那个人拉上岸。
    他以为是个死人，拉上岸来却发现那人身体尚温。他把衣服脱下，盖在此人身上，忙去拣柴生堆火。他本是个胆小的人，一天之内数度遭劫，虽然没有陪去性命，神情却有些恍惚。他迷迷糊糊一脚踩在他救的人的胸口，落水人马上从嘴中喷出水来，剧烈的咳嗽一阵后，呼吸通畅起来。
    古人并不知道什么急救知识，也幸亏那个青衫人心神恍惚踩了这么一脚，才把落水人呼吸道中的水排出，使落水人得救。当然，那个青衫人却浑然不知，还向落水人说了数句：“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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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功拉住赵就，说道：“墙倒众人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也说不上话，现在还能私下帮大人一把。如果你如此说话被抓，那大人就真完了。”听他这么说，群情激愤的众人，才缓和下来。
    来到军奴营中，发现那些奴隶，也在昨晚激战中死伤过半，加上一些趁乱逃走的，所剩无几。幸好石斌随军带来甚多，合在一起，便多了很多。
    马如龙无奈跟着自己帐中三人一起被分入一个队中，幸喜三名女子并没有离弃自己，而是跟着自己吃苦。于是，短短数日，马如龙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心中绝望。想到自己间接害死唯一朋友苻坚的父亲，心中悲痛，幸好苦力工作甚多，每日自己几乎做四人份的工作，让他无暇分心，思考这些问题。
    期间，石闵、苻洪均前来让那些管事的照顾马如龙，只是马如龙心中怨恨自己，仍不断作践自己，想减轻自己愧疚感。这日，苻坚来到他干活的地方。马如龙看着他失神的双眼，消瘦的脸庞，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父亲。”
    苻坚苦笑，说：“你何必如此，你我都知道是谁害死他的，何必背黑锅呢？说起来，还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把你提升，你怎么会介入我们家族内斗，又被外族挤压。早知道我当日放你走便是，也没有这些惨祸。”
    马如龙苦笑不答，这些事情，明明之中自有定数。
    有这些人的关照，马如龙每日在苦力营中也不过是跟着安排人手罢了，没有任何实在事情做。贾恪来到他帐中，慕容姐妹忙下跪，马如龙惊奇之下，听贾恪说道：“你不必惊奇，我乃是鲜卑慕容恪。我带着侍卫，想来探察中原形势。那日，本想绑架苻坚，要挟苻洪退出后赵，然后与我两面夹攻后赵。可惜，被你阻拦，无奈之下躲入苦力营中。后来本想将你杀死，只是见你有大将之才，便想有一日能在战场上将你擒杀，这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马如龙对这个慕容恪有点印象，听苻坚说过，他曾以2000人马，大败后赵十余万大军，英雄了得。他讽刺道：“没想到，我马如龙帐中还有如此英雄人物，失敬啊。”
    “哈哈。”慕容恪哈哈一笑，说：“你不必介意，我本不是故意隐瞒。”慕容恪本来想是将马如龙杀死，为自己的侍卫报仇，只是后来看见他有些真才实学，而且在后赵并不得志，便想收为己用，便断绝了杀他的念头。
    马如龙冷嘲道：“我就算介意又有何用？”
    慕容恪爽朗一笑，劝道：“马兄何必如此，大丈夫哪能处处一帆风顺，有些许挫折，也是无所谓的。马兄现在在后赵遭受如此待遇，难道不想其他出路么？不如跟我前往大燕，成就一番功业。”
    马如龙冷哼一下，摇了摇头。在他心中，这些都是些胡人，他心中总是不舒服。
    慕容恪也不生气，只是劝解。但是马如龙丝毫不为所动，无奈之下，慕容恪只得告退。慕容姐妹跟随他前往送行，望着慕容姐妹，慕容恪交代道：“你们两人跟随他左右，保护他安全，不得放松，知道么？”
    “是，我们姐妹必然日夜劝他归附大燕。”慕容兰忙低头说道。
    慕容恪皱着眉头，说道：“不禁如此，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投靠其他人，你们要马上将他斩杀，知道么？”
    慕容姐妹震惊之下，抬头看见慕容恪冷酷的眼神，忙低头听令。慕容恪这才放心离开，回到大燕，布置趁火打劫的计划。
    石斌经过两日修整后，与梁犊大战，双方打了一整天，终于还是后赵军力强大，将梁犊击退，只是自己也死伤惨重。正当石斌想要继续进攻时，却被梁犊突然又一次夜袭，打得赵军措手不及，扳回一些劣势。加之梁犊勇猛，那时做战靠的就是武将勇猛，无人能敌，因此打起仗来，颇为吃力。赵军总是吃亏，一时双方又回复僵持阶段，都无法可施。
    那日大战完毕，赵家四兄弟，找到马如龙，说道：“大人，这些胡人真不把我们当人，我们两千人马经过几日苦战，剩下不足五百了。他们把我们当作消耗梁犊军力的工具，随便使用，不管我们死活。”
    马如龙惨笑道：“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赵功说：“大人，不如我们反了，逃走，后赵如今形势打乱，根本不会顾及我们的。”
    马如龙沉吟不语，半响才说：“这种事情事关紧急，如果一个不甚，大家都会身死。好好准备，等待有时间再说。况且你们家人在氐人手中，如果随便逃走，家人岂不危险？”
    赵功一笑，来到近前，对马如龙说：“是苻坚公子让我们逃走的，他说这也是苻洪、苻健的意思。他们说，姚襄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此时他顾忌石闵保你，怕是过段时间，你还是难以幸免。”
    听他这么说，马如龙心中感激，这个苻坚跟石闵，自己实在欠他们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