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激扬的时代,我们无意作全景式地介绍整个天空,只打算先从历史的繁星中摘下几颗闪亮作为点缀吧……
大明到了崇祯十七年,邸报就时通时不通了,江南得到消息断断续续的,各省的塘报也没了准头,今天苏省消息是歼灭顺贼数万,明日浙省通告却是真定大名陷贼。
到了三月间,江淮一带传言京城已经被顺贼所围,甚至失守了。
待到四月初八日,淮安巡抚衙门总算收到一份塘报,据说路巡抚展牍之后久久不言,夫人一推,竟然顺势倒在了地上,半响才缓过来。夫人是大家闺秀,抬眼一看,只见塘报上的两行字:贼入内城,官家无踪。
四月十七日是个好天气,太阳分外温软,不过南京官外的值门校尉可没有好心情,一个披头散发跣足圬衣的糟老头子满口之乎者也的,痛哭流涕得死活要闯进去,无奈只好请人进去通报。
本以为出来个小官会把这老头同样之乎者也地骂走,谁想那家伙出来倒头便拜,没一会儿,不但郎中主事,连尚书、御史都出来了,有个给事中转手给了校尉大人一个耳刮子,这家伙才明白,眼前的老头子是刚从京里逃出来的前东阁大学士、太子少保魏炤乘。
他只带来一个消息:三月二十九日,京城失守,皇上在煤山悬首殉国。
涞源镇的小都司邓克恩觉得自己的上司很倒霉。
京师传来号召勤王破贼的消息,总兵大人就要去救主,谁想大兵匆匆忙忙刚出发一天,就传来消息,皇上在煤山上做了吊死鬼,大人的舅舅王承恩也跟着上树了。
于是大人想着还是降顺贼吧,哪知专程从太原请来的师爷刚到,顺贼就败了,一路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人又听说关宁总兵吴三桂收复了京城,赶快派人去致贺,贺书中大拍马屁,什么今日驱逐北来之贼,明朝荡平南犯之虏。又没料到吴三桂已经降了鞑子,马屁活生生地拍到了马蹄铁上。
看来这劳什子“小清”是降不了,大人只好再去找大顺去降,邓克恩成了可怜的专使,这大顺年轻皇帝心情好,见到北方来人纳降,甩手封给总兵大人一个威武将军,还勉励要坚持敌后抗战,说是要做中流砥柱。
邓克恩千辛万苦回了崃源,反被大人骂了一顿:“要你去,是要讨点钱财回来,光个将军屁用?”
可是鞑子逼的紧,等到邓克恩再到原先大顺皇帝驻跸之地时,已经找不到人了,好不容易又打听到了所在,见到了皇上,陈明了总兵,哦不,威武将军大人所求后,皇上嗯哼了一阵,说什么道路疏远输送不便,接着就降旨升大人为果毅将军,别的,什么都没提。
等邓克恩再回到涞源,威武将军府不见了,原来大人带兵去上山打游击去了,好不容易又见到大人,因为还是没讨到钱财,又被骂走去继续讨要。
于是邓克恩往返于顺廷和大人之间,顺廷忽而襄阳、忽而汉中、忽而长沙,大人的官衔也从制将军、权将军一路升到提督华北五省大将军,但是钱却始终没要到,于是大人也始终猫在山上游击。
邓克恩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大顺打回了山西,提督华北五省大将军带着他仅剩的十多个兵卒下了山,准备真正享受一下大将军的待遇。谁想跟着邓克恩面见大将军的御使瞄了一眼这十多个人的队伍,哼哼了一声,回到房里鼓捣了一阵子,拿着一卷黄布出来了,咳咳两声,清清嗓子,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羁縻号为之大将军督五省者陆达,检其所部实只十而又二,敕封涞源县衙捕快,钦此。”
穆顺堂是个老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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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明恨实际是东汉人,他所处的年代只有些很普通的生铁剑,收藏中多数还是青铜剑,杨九宵手上拿的就是传说的干将莫邪,只是传说的神兵利器,终究只是些生铁和青铜剑,哪及得上钢刀钢枪的锋利,动手之后立时吃了大亏。杨九宵自以为手上有神兵利器,哪料想两把神兵被白云航一剑砍断,接着茅禹田带着十几个公人上去捡便宜了!
自己动手不成功,杨九宵刺杀又失败了。少林寺对白云航的压迫那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期盼着白云航早日调任。
约摸过了十几日,终于传来了消息:“登封知县白云航即将外调知府……”
少林寺之中那是欢天喜地,哪料想白县令得闻消息之后便道:“下官上任不过年余,深感不能担当大任,实在不敢调任……愿在登封县这个位置上再干三年!”
少林寺得闻之后,寺内长老大哭三日,部分僧众大喜三日,真道方丈终于向白县令认输了:“大人……这登封县只是个小水坑,实在不适合您这种游龙……恳请您高抬贵手,赴了这知府任吧!”
白云航笑呵呵地说道:“我倒是想赴任,只是我当年做官前,听人说过……”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半生铁总宪,三千美娇娘……”白云航淡淡地说道:“我倒是想做这知府,然后再做一做都御史的位置,只是我这个人……”
“我这个人实在两袖清风得很,不愿贪赃枉法,又不愿占人便宜……所以……这个……”白云航开始吞吞吐吐起来:“若是又能作官,又能保持两袖清风,那是再好不过了!”
真道和尚一咬牙道:“白县令,只要你肯不干这个登封县令,要钱!要女人!条件任由你开便是!”
白县令吱吱唔唔了半天之后才说道:“这个……这个!这个似乎不好吧!再说了,我刚刚娶了洛河七寡妇,再纳新妇多有不便啊!”
真道和尚只求请走这尊大神,只得开出条件来:“白公子……十万两银子,我们少林寺愿意捐纳,至于这美人嘛……只要我们办得到!”
白云航这才说了几个名字:“……我听说过铁掌飞凤是个美人……还有名动江湖的雪山飞鹰……天山那个两娇……”
真道和尚咬着牙拍板道:“都成!都成!”
白云航最后顿了顿道:“我倒想起了一个人,玉飞凤这女飞贼……我与她很有些恩怨,若是逮到她,上面这些女子就不用了!”
真道和尚干脆利落地说道:“只要白县令不干登封县令,少林寺担着天大的风险,也会把这些女子找齐了……”
两个半月后,白县令果然调任,少林寺长老们喜出望外,听说白云航这一番是调福建蒲田当知府,他们喜道:“这一回轮到南少林寺尝尝苦头了!”
又有一种说法是调湖北,他们又幸灾乐祸地说:“看来得让武当派见识见识这位白县令的厉害了!”
白云航调任的半个月后,少林方丈真道前去晋见新任知府大人,为了讨好这位新任的知县大人,真道和尚已然准备了许许多多礼物,只是在府衙外却看到了个有点熟悉的女子。
净尘指着那女子说道:“这不是玉飞凤吗?”
真道和尚瞅了一眼,果然这女子与玉飞凤那女飞贼有些相像,只是总觉得比玉飞凤圆润许多,穿着打扮也是个妇人的装饰,不由一笑道:“好象是……莫在成白云航这狗官在外地混不下去了,哼哼!贫僧就来安慰安慰她……”
只是净尘大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进了大堂,只见大堂上的知府大人十分面熟,白云航一拍惊堂木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真道和尚已经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