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翠崖刚刚洗完澡,正坐在电脑前皱眉苦思,垂肩的长发还湿漉漉的,不时有水珠滴落在地毯上,手中的香烟快要烧到指头了……
突然,凝翠崖喃喃自语起来:“华八和华四见面要打一架,可华八明显打不过华四,就像伊拉克绝对打不过美国一样……所以斗法的场面可以省略嘛!一笔带过就是了,我要是萨达姆的话也肯定和小布什打游击的对不对?在这里连打游击都省下了,反正华八找不着华四嘛!”
想通了怎么往下写的凝翠崖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全然不顾这种写法只怕会引起网友的声讨。但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一下子打开了,一个人影飞也似的冲了进来,一把揪住了凝翠崖的领口,紧接着,一把明晃晃闪亮亮的钢刀架在了凝翠崖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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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谁?”凝翠崖好不容易才从魂飞魄散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发现自己很不体面地吓瘫了。
“你不认识我?”闯入者大叫起来,“你……你居然不认识我!”
“你……我……”凝翠崖一边打着哆嗦一边端详闯入者的相貌,这个人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很平常,属于一见就会忘的人种,真的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了。
“我是李亚峰!”闯入者恶狠狠地叫了一声,然后把架在凝翠崖脖颈上的钢刀又紧了紧——血渗出来了。
“你是李亚鹏?”凝翠崖困惑了,“你……有话好说,先把这……这东西拿下来好不好?”
闯入者毫无反应。
凝翠崖又仔细打量了对方一下,没错,自己的确不认识。原来是对方认错了人,这就好办了,说明白就是了。再说自己一个穷学生,没得罪过什么人——就算是得罪谁了也不至于得罪到让对方杀人的地步。
“这位……大哥”凝翠崖沉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不顾自己明显比闯入者大上不少的事实,开始拍马屁了,“这位大哥,我不认识你。当然,我也不认识李亚鹏,你说的是那个明星李亚鹏吧?照片我是见过的,不过好像跟大哥你的样子……不过,我真的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搞错人了?”
凝翠崖见闯入者还是没有反应,心里发慌,开始说起了胡话。
“大哥,我这个人一向是小错不断大错不犯,从来也没有干过什么太坏的事……你看是不是可以先说说清楚?尤其是最近,我因为在网上连载小说,天天忙得跟猴儿似的,连门都没怎么出,不可能得罪大哥你啊?我这个人可真是个安分守己的良民啊!你千万不要搞错了人,让亲者痛仇者快啊!我求求你,放过我吧!相信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以前没有过,现在也没有,将来更不会有!只要你放过我这一回,下次我绝不再犯……啊?不对!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认为你是李亚鹏我也没有什么意见,那你就是李亚鹏了,我可是你的歌迷……啊,你不是唱歌的?那我是你的影迷,你上次拍的那部武侠片真是盖了!你不知道,我对你的仰慕真是犹如长江之水天上来……啊,不对,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我是上有老下有小,我……我……我爱你好不好?……喂,你不要晕倒啊!”
当啷一声,闯入者手中的钢刀落地,自己向后一仰,晕了过去。
“到底是怎么了?神经病?”凝翠崖嘟囔着,把闯入者的钢刀藏到床底,开始犯愁——拿他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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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凉水浇在了闯入者的头上,闯入者打了几个寒战,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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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你没必要在这儿一直守着的……”高大的汉子摇摇头,“老大他……我敢保证,他没死。”
“我总得给他一个交代。当年要不是我自作主张,事情也不会闹得……王信,你不用管我。”答话的那人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
是曹暮。
“跟你说了多少遍,当时老大往魔火里扑的时候,肯定是有了什么别的主意。”王信硬把曹暮拉起来,很认真地说,“要不然,不可能连那个小女孩都一块儿失踪了。”
“是,是,我就知道,你和姜冉的想法一样。”曹暮无精打采地抬头,“前几天,她们两个都来过了,也劝了我半天。”
“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在这儿不是守墓,我是在等他!”曹暮有些恼怒。
“等?快三十年了啊。”王信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曹暮,“尝尝,新产品。”
曹暮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苦笑,“合着你把老大那些医书都搬走,到头来研究出来的就是这个?”
“嘿……”王信颇不乐意,“抽烟治癌症,有什么不好?”
“好好好。对了,姜冉让你没事的时候去无定乡看看,她和王怜怜都挺想你的。”
“不去!一个姜冉,一个王怜怜,还有一个南宫飞燕,加起来三个老**,我怕她们吃了我。”王信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同时抱怨,“你说老大这算怎么回事?啊?我看他会不会怕了,所以躲起来不出来了?”
“算了吧。”曹暮狠狠给了王信一拳,“你就知道胡说——你忘了,去年你胡说得没谱,结果怎么样?”
“那是我没看见南宫也在,奶奶的,她居然跑小虞山上去把师父请下来揍我?至于吗?我不就说了一句老大和华文昌断背……”
“我看你是存心把他们两个都气回来。”
“没谱儿,谁知道他们跑哪儿去了?心魔界我也去找过三趟,影子都没有。”王信苦着脸,“再不回来,我可就不管他们家的药材生意了。”
“别想撂挑子。你不管,那就上天,大力王传话过来,说是给你把府邸都准备好了。”曹暮冷笑,“雷公,我看你真挺合适。”
“统领雷部的普化天尊尊位行不行?还雷公——没文化吧你就。”
“少废话,雷公就是雷公。过来搭把手。”曹暮一指前面。
“你再装。”
话虽这么说,王信还是伸手帮着把墓碑扶正了,顺口问,“你这就不是想把老大气回来?衣冠冢?太不吉利了。再说,旁边怎么还有个华文昌的碑?”
“我也决心说他们断背。”曹暮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