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口哨,向前行,寻求快乐人生;肩并肩,去踏青,野外好风景——」
稚嫩的歌声从矮木丛中飘出。脆生生的嗓腔如银铃一般,唱的也是快乐开朗的曲子,语调却充满浓浓的哀伤。
「旭日升,照当空,彩霞已无影踪;流水青山美如画,尽入眼帘中——」
歌声幽然而止。
成萸仰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层层的灌木包围住她幼小的躯体,她眼中看出去的世界只有天,只有地,以及她自己,茫茫人烟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通常八岁的小女孩在大大的花园里落了单,都会感到惊慌害怕的,她却没有。因为她知道,她也没有多少亲人了……
成萸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窝成一团圆圆的球。这种蚕茧般的包裹,让她感到安心。
爸爸以前告诉过她,越难过越害怕越痛苦的时候,越要唱开心的歌,这样子自己才会开心起来,就不会觉得那么难过那么害怕和那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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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萸不禁想起,之前还与他有婚姻关系时,她曾经暗想不介意他另有女友。现在终于明白,这种事若在他们的婚姻中发生,她绝对无法无动于衷。心里有爱,就会想独占,就会要求回应,这是符扬的心情,她终于能了解。
「我一定要再娶妳。」他开始计画。「我们得回家去,大家知道我们又要结婚了,一定会吃惊到说不出话来。我要办一个全世界最大的婚礼,在伦敦、在纽约、在台湾各办一次,我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符扬的妻子!」
「真的吗?你不生我的气吗?」她轻轻说。
「那妳呢?你还气我吗?」他反问。
成萸看了左右两下。「……你以前真的很坏。」
「可是我已经变好了!」他连忙争取票数。
「有吗?我看你对费欧娜还是好凶,对珍恩也不讲情面,而且我知道你这几年交过很多女朋友,还有……」
呃啊,完了!这一清算下去,对帐单会比老太婆的裹脚布还长。
「就是因为我问题这么多,将来才有更大的改善空间。你年纪轻轻,嫁个完人,跟他一起老僧入定,有什么趣味?」
成萸露出委决难下的神情。
符扬心中一急,暴躁的少爷脾气又出现。
「反正我们是一定要再结婚的。你想结就结,不想结也得结!」他恼怒地低吼。
成萸轻扬起长睫,那顽黠的眼神让他知道,他又上当了。
符扬叹息一声,满足地将她搂进怀里。
这个女人,是他这生最大的罩门。他可以狠下心来对待任何人,对她永远没办法。
这份情,从他十岁,她八岁起始,便深深根种,早已成为一个最真实、最瑰丽的梦。
而沉醉情梦中的人,不愿醒,也不想醒。
「我爱你,答应我,你会再嫁给我。」
「……嗯。」她的笑容含着羞涩,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