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雨,苦雨。
风潇潇,雨淅淅,春寒料峭。
寒雨满空江,空蒙蒙,江蒙蒙,江边两岸的树影也蒙蒙。
风吹树梢,雨打树梢,吹下了叶片片,打下了叶片片。
叶湿水,水湿叶,点点滴滴。竹笠边缘的水珠也点点滴滴。
不单止戴着竹笠,那个人还披着蓑衣,竹笠点滴水珠,蓑衣也水珠点滴。
水珠始终点滴在相同的地方,那个人也始终站立在树下,桥右边的柳树下。
桥横跨大江两岸,长,也宽阔,可以驶得过双马大车,也可容得下六人并行,虽然是木桥,看来倒牢固得很。
桥的这边连着路,那边当然也连着路。
那边路尽头,是市镇,依稀闪烁着灯光。
灯光在雨中迷蒙,那个人目光也迷蒙在雨中。
目光从笠弦下透出,射向镇那边,冷峻,也锐利。眼不时还眨动,目光却丝毫也不起变化。那个人的面用黑巾蒙着,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但显然,他是在等待着什么。
雨夜,江边,树下,等待着的蒙面人……好诡秘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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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早一日敢这样子面对现实,血一定没有这下子流得这样多,三个人之中虽然一定会有一个痛苦,其他两个一定能够快快活活地生存下去!”
这的确是沈胜衣心中的真实说话!
爱,不一定要占有,他懂得!
柳展禽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半跪在地上,没有作声,也没有动。
突然,他左手一挥,一道寒光飞出,从沈胜衣颈旁掠过,钉在一株竹树之上!
这正是他断金手断下的那口银剑的三寸剑尖!
“你这一番说话若是迟说了片刻,这断剑一定钉入你的咽喉!”柳展禽缓缓地抬起头,渐已混浊的眼瞳中闪烁着异光。
柳展禽并没有夸口,这断剑出其不意之下,的确可以钉在沈胜衣咽喉之上。
沈胜衣相信,怔住在当场。
“旧恨已够多,又何必再添新仇,血已遍地,又何必再洒……”柳展禽大笑而起,狂奔而出。他只奔出了几步,突然一栽,抱着一株竹树倒了下去!
这一次,他不会,永远不会再起来。
沈胜衣突然亦狂笑起来,狂笑声中他掷出了手中断剑,再也不回头,大踏步而去!
剑插在地上剑已折,恨?
唉,恨难消!